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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衍生/追冬】但爱鲈鱼美(上)

送给@花花花鸡蛋 

 

*种田 甜甜甜

*一个大捕快与一个小捕快一起谈谈恋爱破破案的故事

*又名:男神(经病)与一个迷弟不得不说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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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三月天,正是吃鲈鱼的好时节。

言亦冬今早起床时发现自家院子里那棵枯瘦的桃花树上终于结出个粉红的花骨朵儿,一个人蹲那儿傻乐了半天。

他家的这棵桃树跟别人家的长得不一样。外头已是满城庭树飞花,他家的这个睡了整整一个冬天后,还迟迟不肯开花。言亦冬好多次看着它枯干的枝桠,都怀疑它已经死了。

岂料白雪尚未嫌春色太晚,乐得化做春风拂面。一觉醒来,枯枝上娇嫩嫩的一朵跟小姑娘似的,悄悄探出个头。

他这个人,慢吞吞的情绪好像永远也恨不上谁,爱也显得木讷。连带着他的花,好像都比别人开得慢了一些。


言亦冬的心情因为一朵花开而瞬间大好。这日一大早便出了门,及至晌午才回来。回来的时候手里提了一只麻绳穿起来的鲈鱼。

鲈鱼似乎是死得很不甘心,正疯狂摇摆着鱼尾做着最后的挣扎。

他蹦蹦跳跳一路雀跃着回家,晌午毒辣的日头晒得他两边脸蛋都汗津津的。

隔壁家的寡妇李闻着动静打开门探出一只脑袋,手里拿了把瓜子儿嗑得啵啵响。歪了半边肥硕的身子靠在门上正笑嘻嘻地看他。

寡妇李前些年死了男人,天算是塌了一半。那以后说话便阴阳怪气了些。

言亦冬暗自叹了一口气,不打算同她过多计较。

“哟,言大嫂,今儿个准备喝鱼汤哩?手艺可真好。”

言亦冬对上笑出一脸菊花褶子的李婶儿,拿袖子擦了下额头上的汗。仿佛听不出后者语气里的嘲讽,冲她特温柔地一笑,"对啊,李婶看这样子是想来我院子里喝汤吗?要不我给您盛一碗来?"

寡妇李听了柳眉倒竖,接着往地上啐了一口。跟被哽住了似的,嘴里的瓜子皮噗噗噗地一通乱吐。她双手叉腰大着嗓门嚷嚷道,“呸,你个小兔崽子说什么呢你。不知道寡妇门前是非多啊!”

说罢还没等言亦冬言语,转过身砰地一下子关了门。


言亦冬扭扭屁股,把手背在身后摇头晃脑地朝家里走,小身板挺得直直的。

哼,让你叫我大嫂,让你损我。

我气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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旗开得胜的小捕快蹦蹦跳跳地回到自家院子里,第一件事便是打了盆水把还在挣扎的鲈鱼放进盆里。

那尾鲈鱼许是知道自己大难降至,这会儿反倒安分了许多。


午后随便吃了点早上吃剩下的冷饭,言亦冬搬了把椅子坐在桃树下闭上眼睛小憩。

几日前便听说今晚集市上有灯会,每年这个时候都好不热闹,大街上来来往往的全都是人。

就是不知京城里的王孙公子哥儿和养在深闺里的小姐们是否也会像戏里唱的那样,青石板桥旁一盏河灯定终身,从此白头偕老。想来秦淮河畔的桨声灯影一定非常好听,要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男男女女趋之若鹜了。

横竖今晚不用当差,就炖锅鲈鱼汤好好犒劳自己吧。

言亦冬闭着眼睛胡思乱想了好一阵,渐渐睡着了。

梦里他的桃树终于全部开花,繁花似锦落了他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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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亦冬醒来的听见了远处传来的烟花声。

在离他很远很远的地方,河那边的天空中炸开无数朵璀璨的花。那些随即而逝的烟花碎片消弭成一团团浓重的雾霭,融入夜色里。

想来是灯会进行到最热闹的时候了,每年这个时候河边都有人放烟花。

今年的烟花好像比往些时候放得久了一些,言亦冬从屋子里拿了个杯子捧在手心,出来的时候烟花还在继续。他望着天边绿的红的黄的蓝的,觉得那些烟花可真漂亮。

手里的茶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完全冷了,言亦冬抿了一口,凉到了心里。


等到天上终于再看不到烟花的时候,言亦冬这才开始做饭。

言亦冬的手艺是附近出了名的好,六扇门的同僚们都常常上门来蹭饭。

那只鲈鱼在他手上煨作白白的汤,汤汁呈现乳白色,浓稠馥郁。鲜嫩的鱼肉也煮得恰到好处,入口滑嫩鲜香四溢。最后还不忘了再撒上一把翠绿的香菜叶和葱花做点缀,鲈鱼汤特有的鲜美便与植物的清香完美地融合在一起。

言亦冬大快朵颐完之后打了一个嗝,刚才那点儿伤春悲秋的小心思随着一碗热汤下肚,转眼就烟消云散了。

待得仔仔细细收拾完了厨房以后,已是月上梢头。

言亦冬洗漱完毕回了卧房,脱衣服的时候发现裤衩破了个大口子,大概是今天出去钓鱼的时候不小心在哪里划拉到了。

常年独居的言亦冬倒是练就了一手厉害的缝补本事,没办法,饱汉不知饿汉饥,一个人住,衣服破了也只能自己摸索着缝缝补补凑合一下。次数多了,缝衣服的本事也就练出来了。

就为这事,会做饭会洗衣会缝补的小捕快言亦冬老被人嘲笑是十项全能言大嫂。就说隔壁的寡妇李十次有九次看见他,都要笑嘻嘻地喊声大嫂。尽管每一次言亦冬靠嘴炮都能把对方气个半死,但是下一次街头拐角出现了,还是笑嘻嘻的跟那儿倚在门口,不知疲倦地喊一声言大嫂。

或许我真的应该找师傅帮我相一门亲事了?

屋内一灯如豆,言亦冬就着昏暗的灯光一边缝着衣服,一边开始认真地思考起了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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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命破门而入的时候看见的是就是这样的一副场景。

一个男人,大半夜披头散发坐在床边,手里的针线活牵丝如飞梭。那人抬起头与他视线对上的时候,一双眼睛瞪的溜圆。

追命:????

今夜他本是奉命缉拿凶手,跟春风如意楼门口蹲守了大半个月好不容易有了点收获,眼见着人明明就跳进这院子里来了,跟着翻进来却什么也没看见。小破院子黑漆漆一片,他脚下轻轻一点,跃向那间唯一亮着灯光的屋子,结果踹开门就看见这么个二货。

一大男人半夜三更不睡觉坐那儿缝衣服,这到底是什么奇特的癖好??

跟丢了人的追命隐隐约约觉得待会儿回去交差的时候,可能会被他的师父当场打断狗腿。

他忍不住抱着脑袋哀嚎了一声。


言亦冬刚才只听得啪啦一声响,木门被人狠狠一脚踹开,随即一长身玉立满身肃杀之气的男人朝自己拔出了刀。

来者不善。

言亦冬慌乱之下被针尖划破了手指。他顾不上疼痛,下意识的一个腾空跃起拿过放在床边的刀,打算同来人搏斗。

等言亦冬拔出了刀,他看见刚刚满身杀气的人此刻正捂着自己的脸,不知道在嘀嘀咕咕些什么。

言亦冬:????

这人脑子有问题??


追命给自己做好了回去不就是挨顿板子断个腿的良好的心理建树后,把表情收拾得非常好,转过头去对着言亦冬笑出一脸褶子。

完了,看来真的是个傻子。言亦冬腹诽道。


“敢问兄台,莫非是六扇门的人?”追命注意到面前这人的佩剑上刻有六扇门的标志,动作身手也并非未习武之人。

“???”言亦冬看着来人身上绣着暗纹的飞鱼服,大概也猜到了此人来头不是太简单。

“抱歉,刚刚是我多有冒犯了。”追命双手抱拳朝言亦冬表达了歉意。他从衣襟里掏出一锭银子,塞到了言亦冬手里。

“我注意到刚才你的手被划伤了。这点钱你拿去买点伤药。如果还有什么问题,你去六扇门说你找追命就可以了。”

追命念着早点回去交差,兄弟们那头也不知出什么事没有。心里很是焦急,连带着面上也带了一些不耐。

言亦冬见状气不打一处来,手上的伤口刚才还未觉察出痛感,这会儿更是火辣辣的疼。

莫名其妙闯进别人家里还害得自己手也弄伤了道歉都那么敷衍还摆个臭脸卧槽你以为你谁啊!

言亦冬一个鲤鱼打挺站到追命面前想拉着他跟他好好理论几句,你神侯府了不起啊私闯民宅扰人清净我跟你讲我不怕你们的惹急了我一样去皇城门下滚钉板告御状告你们......然后言亦冬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了什么,不可置信地倒吸一口冷气。

“等等......你是追命?”

追命满脑子问号,“正是在下。”

言亦冬目光移开,“......哦。其实这点小伤也不碍事的。”

追命:????

他一时之间真的不如如何作答。只觉得这小兄弟很奇特,爱好大半夜缝衣服,还特擅长变脸。几秒钟前明明一脸愤慨恨不得宰了自己的样子,突然之间就春风化细语屠夫变羔羊了。

呃,真奇特哈。

追命双手抱拳道,“那好,在下就先告辞了。”说完转身欲走。

“等等等等等等......”言亦冬一连说了六个等等。

不太亮的房间里,言亦冬扯着追命的袖口,低着脑袋说话呐呐的,声音小的跟蚊子一样。

“其实不用给钱的......我饿了,要不你请我吃顿饭吧。”

很明显的,言亦冬的迷弟心态发作了。当然有关于言亦冬的小秘密,我们日后再提。


此刻追命恍恍惚惚中仿佛被一道天雷劈中头盖骨,他人生中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情绪变化能这么快的。

这人真的挺有趣的,追命喜欢有趣的人。

但现在他很无奈,今晚的活儿算是砸了,不仅跟丢了人,还莫名其妙牵扯进了六扇门的人。

神侯府与六扇门之间虽不至于是仇敌关系,但是彼此也都各自为界。平日里除却上头必要的差遣,办案两边也都各司其职互不干扰。

可今日虽未直接交手,也算是间接的伤了六扇门的人。此事可大可小,如被有心之人拿来做文章,这日后麻烦可就大了。

眼下当务之急是回去向师傅禀明情况。追命略一思索,答应了言亦冬的提议。

“我现在必须先回府衙交差。你可能会等很久。”

言亦冬立马摆手道,“没关系不碍事的,那样的话正好还可以吃早饭呢。你快去吧,我有主意。”

追命满脑袋问号的走了,走之前他默默地想。

这个小兄弟,还真是个奇怪的人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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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追命所想一样,回去以后他和师兄弟们都领了一通好骂,不过还是比预料中的好一点点,没被打断腿。虽然众人里就数他被骂的最惨。

他和师兄弟们一起跪在堂下,沐浴着师傅的口水。三尺之上是师傅的严词切责,追命低着脑袋,看师傅的口水噼里啪啦跟天女散花一样飘落下来,默默地等着时间捱过去。

等到终于可以离开的时候,追命已经累了整整一宿。此时又饿又困,只想吃点东西再好好地睡一觉。

他隐约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东西,案情线索师傅的脸等等等等,搅得他脑子里一片混沌。

打了个哈欠,追命懒洋洋地走出了神侯府的大门。

门口有一人双手环抱着柱子,正靠在那儿微微的打盹。


追命这才想起自己忘记了什么事。他觉得有点惊讶,原以为这人只是随口说说的。

他走了过去,戳了下言亦冬的脸。

晚上的时候走得太匆忙,追命都记不清言亦冬长什么样子。到了白天日光下头,追命这才看清楚了言亦冬的模样。言亦冬长得跟追命平日里见到的男人都不大一样。要说哪里不同,大概也就是其他人没有他皮肤那么白,体型也比他壮硕很多。

言亦冬闭着眼睛的时候,睫毛像两把小刷子似的,一颤一颤地颠的人心里痒。

追命又戳了一下言亦冬的脸。

言亦冬看上去似乎是休息得不太好,白嫩的脸上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

“啊......你出来啦。”言亦冬被戳醒后有点没回过神,一脸呆滞。他条件性反射的拿袖子擦了擦口水。

追命盯了他一会儿,突然把手搭在他肩膀上,搂着他大步向前走。

“走吧,去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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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西有家开了许多年的馄饨摊,坐落于一条不起眼的巷子口,平日里生意极好。

追命把言亦冬领到了这家馄饨摊上。

“老板,来碗馄饨,还是老规矩。再来一碗清汤的。”

老板得嘞一声答应,手脚麻利地煮起了馄饨。

追命见言亦冬还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不好意思地揉了揉鼻子。

“呃......可能有点太简陋?不好意思,我习惯每次出完差事再这来吃碗馄饨。”

追命说着拉过了言亦冬的手,低下头仔细查看他的伤口。他隐约记得昨夜这人伤了的是左手。追命把他的左手掌摊开,靠得离他更近了一些。手指不经意间划过言亦冬的掌心,有些痒。

“其实味道挺不错的,你待会儿尝尝看。”

追命一改平日里说话吊儿郎当的样子,他此刻盯着言亦冬的脸,一字一句态度温和有礼,连表情都是非常温柔的样子。

废话,被师傅骂了老半天,再多的精神气儿此刻也萎了。

“好啊。”言亦冬一边说着一边蓦地抽回了手,捶打着自己的脖子。

他对上追命询问的视线,不自在地甩甩头。

“哎我这什么时候把脖子扭了。”言亦冬说完了一个人呵呵地笑着,有点傻乎乎的。

两碗香气扑鼻的馄饨此时正好端上了桌,言亦冬肚子咕噜一声响了。他捂着肚子非常不好意思的看向追命,发现后者的眼神若有所思地汇聚在其他地方,似乎在想些什么。

言亦冬大概知道他是在想案子的事,也不打扰他,一个人静静地坐着吃碗里的馄饨。馄饨果真如追命所说,鲜美非常。

追命再抬起头时目光如炬,他对言亦冬说,

“你吃完馄钝以后,随我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追命神秘一笑,“春风如意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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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如意楼,是个鸭子云集的南风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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